我按下穿梭艙的啟動鍵,金屬艙門緩緩閉合時,透過玻璃還能看見實驗室里跳動的藍色數(shù)據(jù)流。當「建安五年」的坐標在顯示屏亮起,熟悉的書案竹簡突然幻化成青灰色營帳,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。
繞過飄著酒香的糧草垛,我望見菜園里有個身影。那人身著粗麻短褐,正躬身提著木桶澆水,蓑衣草帽遮掩下,依稀可見腰間懸著的鎏金令牌。"玄德公?"我脫口而出時,兩名甲士已掀開帳簾:"丞相有請。"
青銅燈盞在軍帳中投下?lián)u晃的光暈,案前披甲者正擦拭著倚天劍。寒光掠過他眼角的細紋,驚得我后退半步,卻撞倒了角落的漆木憑幾。"小友也識得青釭劍?"曹操挽著劍花輕笑,劍尖忽而指向西席:"坐。"
青梅煮酒的陶甕咕嘟作響,劉備垂眸轉(zhuǎn)動著酒樽。當曹操說出"天下英雄"四字,帳外驚雷乍起,我膝上的《魏武集》滑落在地。撿書抬頭時,正對上劉備驟然收緊的手指——他指節(jié)發(fā)白地捏著竹筷,筷尖青梅滾落酒中。
"袁本初冢中枯骨耳!"曹操揮袖掃開地圖上的青梅核,濺起的酒液在荊州版圖洇開暗痕。我望著案頭攤開的《蒿里行》竹簡,忍不住插話:"使君可知碣石遺篇?"帳外忽有快馬嘶鳴,穿越千年的電磁雜音中,我看見曹操握劍的手背上青筋突跳。
時空震蕩的警報聲響起時,曹操正仰天大笑。他背后的"漢"字旌旗在量子風暴中獵獵翻卷,碎成漫天星火。我最后望見案頭詩稿被風掀起,露出"烈士暮年"的墨跡,恍惚聽見建安風骨穿越時空的回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