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的深秋,愛丁堡的火車站臺飄著細雨。26歲的喬安娜裹緊舊風衣,把三疊稿紙塞進行李箱夾層。列車啟動時,車窗外的水痕忽然讓她想起六年前——那個抱著童話書在咖啡館打工的文學系畢業(yè)生,眼睛里還跳動著霍格沃茨城堡的燭光。
婚姻像塊漸漸冷卻的面包。葡萄牙的夏天里,爭吵聲時常驚飛陽臺上的白鴿。抱著襁褓中的女兒回到英國時,她的行李箱裝著半部未完成的手稿,還有十二張不同出版社的退稿信。愛丁堡的廉租公寓沒有暖氣,嬰兒啼哭聲中,她常常在凌晨三點爬起來寫作,手指凍得發(fā)紅就呵口熱氣。
救濟金買不起打印機,她只能手抄六份書稿。有次在咖啡館蹭暖氣寫作時,服務生誤將她的咖啡杯收走,融化的奶油在羊皮紙上洇出奇怪的圖案——后來這成了魔法世界里的活點地圖。1997年春天,當Bloomsbury出版社終于寄來合同,她蹲在郵筒旁哭了十分鐘,懷里的女兒正把簽約筆當作仙女棒揮舞。
如今站臺書店的櫥窗里,《哈利波特》燙金封面映著來往旅客的面龐。那位曾用救濟金買稿紙的母親常說:"黑暗隧道里的微光,往往是自己發(fā)出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