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溜進(jìn)廚房時(shí),奶奶正把泡發(fā)的糯米瀝干。碧綠的粽葉像小船似的浮在清水盆里,我踮腳嗅到了淡淡的竹香。"來,丫頭試試手?"奶奶將兩片粽葉疊成漏斗狀,米粒順著她的指縫滑落,像撒下一把碎玉。
學(xué)?;顒邮依?,二十雙小眼睛都盯著林老師手中的粽葉。她靈巧的手指翻折著葉片,棱角分明的粽子漸漸成形。我學(xué)著她的樣子卷粽葉,可米??倧目p隙里溜走,急得鼻尖沁出汗珠。鄰桌的小胖突然笑出聲——他的粽子竟長出了三條棱角,活像胖嘟嘟的小星星。
第三次重新鋪開粽葉時(shí),我終于摸索到了門道。食指要像橋拱般抵住葉尖,糯米只能填到七分滿。系棉線時(shí)用力過猛,粽子在掌心晃了晃,像只不肯就范的綠青蛙。當(dāng)我的第一個四角粽誕生時(shí),窗外的蟬鳴都變得格外清亮。
蒸鍋騰起白霧時(shí),滿室彌漫著箬葉的清香。剝開自己包的粽子,晶亮的米粒間藏著蜜棗,咬下去甜糯滿口。林老師說粽子的棱角像漢字"人",要互相支撐才能立得穩(wěn)。此刻我終于懂得,那些代代相傳的手藝?yán)?,包裹著比糯米更綿長的情意。